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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單: 安迪葛洛夫:Only paranoid survives.

May 17, 2008

[轉錄]從交大這一班看轉變的工作觀

comment: 然而,我現在不認同「人多的地方不要去」這句話。
但深耕專業我深深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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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對公司忠誠的時代已經過去
從交大這一班看轉變的工作觀


1994年畢業的這一班,是科技新貴時代的見證者。


他們是員工分紅的最大受益者和受害者,過去十三年,為了工作,他們可以放棄愛情、睡
眠、甚至健康,現在,這群高科技業的菁英,正在重新思考,走自己的路。

文‧林宏達

他們,是一群交大電機與控制工程系八十三級的同學。他們考上大學時,科技業掀起一股
員工分紅熱潮。一九九四年,他們畢業時,台積電衝上每股近兩百元高價,電子股進入黃
金成長年代。這群同學,也成為「科技新貴年代」的見證者。

控工系,是電機系的一支,專攻系統整合,當時在交大是第四志願,這一屆學生約一百個
。他們在學時,半導體並不熱門,即使系上開了IC設計等相關課程,卻冷門的很,當時他
們認為,「最好的出路除了去外商,就是創業,生產電子產品,」現任知名IT企管顧問
公司Accenture執行副總經理的薛人禎說。

然而,員工分紅的人才磁吸作用逐漸擴大,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現在,他們同學中,三十個在台積電等晶圓廠上班,三十個同學在聯發科、瑞昱等IC設計
公司,除了少數留在外商或跳到金融業的人,七成的人都留在科學園區。這群三十六、七
歲的同學們,有些人已經擔任協理以上管理職,年薪一、兩千萬以上(加上股票)。

命運推著他們走…… 員工分紅誘人,七成學生進了園區

「畢業之後,影響我們每個人際遇最大的,其實是命運。」系友之一,在台灣前五大IC
設計公司擔任行銷經理的Tom說。

「我考進交大時,宿舍後面還是一片營區,每天晚上都還聽得到晚點名的軍歌聲。怎麼也
沒想到這片軍營會被剷平,蓋滿一間間的IC設計公司,」薛人禎說。

當時,他們就像一般大學生一樣,忙著打球、考試,有空參加舞會、聯誼。剛畢業時,大
部分人到生產數據機、不斷電系統等電子產品公司上班,「只有一、兩個同學,到當時還
在起步的台積電上班,」控工系畢業,目前在外商電信公司當經理的郭獻哲說。

但畢業兩年後,他們開始感受到員工分紅的威力。同學會時,台積電的同學得意的說,他
們一年的薪水加股票紅利有兩、三百萬。因為當時台積電股價高,員工又只有三、四千人
,每個人都可分到可觀的股票。

「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這群同學,會是同學中最有錢的人,」Tom說。「說不羨慕,是
騙人的,」同學會時,他們成為最受歡迎的人,大家都圍著他們說話、打屁,「希望藉著
同學的介紹,能進到晶圓廠工作。」

當時,台積電每年員工分紅後,布告欄還會貼出團購賓士、BMW的公告,有一段時間,台
積電福委會還能用八八折的低價拿到SOGO禮券,比貴婦團拿到的折扣還低。

但產業更迭速度很快,短短六年,晶圓廠的光環逐漸褪去,IC設計公司成為新的富豪製造
機,威盛、瑞昱、聯發科輪番大漲,「開始有同學說,我再拚幾年,就要退休了,」Tom
說。

他的另一個同學阿杰,就是在學長介紹下,誤打誤撞了進了當時某IC設計大廠。「我研
究所畢業的時候,景氣不好,晶圓廠凍結人事,剛好有學長問我對IC設計有沒有興趣,我
就去了,」他笑著說,他工作的那幾年,一年曾經領超過三十張股票,換算年薪超過千萬
,同學們笑著估計他現在的身價早已逾三千萬元。

另一個同學也在學長的介紹下,從不斷電系統公司跳進聯發科。「當時我們根本不知道聯
發科是做什麼的,」郭獻哲回憶。但是這個同學的女朋友,竟在他跳槽的那一年,被中國
信託的主管追走。沒想到,也在那一年,這位同學被分配到DVD晶片的研發團隊,從此年
薪跳上千萬,成為名副其實的科技新貴。

「在IC設計公司,用三年一千萬,甚至三年三千萬的價碼綁人,是很常見的現象,」Tom
說。 「用力工作十五年」,快速致富,然後退休,成為當時科技人的工作觀,雖然只有
少數人能真的達成目標,但這個夢想太過誘人,變成年輕人認同的主流價值。

財富只屬於少數人…… 時機有差,真正賺大錢的不到一半

然而,剛從公司離職不久的阿杰認為,有沒有選到對的時機,進到對的產業,除了每個人
的技術實力外,也是命運的安排,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這麼優渥的報酬。

「曾經有一度,我們班上的首富是在威盛工作的同學,」Tom說,當時威盛股價最高曾到
六百零一元,「但是他不瞭解外面的狀況,以為股價會繼續往上漲,結果到現在,他手上
的股票一張也沒賣,人也還在威盛上班。」現在,威盛股價僅餘二十元。

「真正能賺到大錢的人,恐怕不到一半,」Tom說。很多科技公司的股價其實也只有十幾
、二十元,如果進錯公司,選錯技術,賺大錢的機會也很渺茫。即使進到宏達電等明星公
司,早幾年和晚幾年進到公司的人,分到的紅利也大相逕庭。

許多人隨波逐流,在追著股票跑的過程中,卻沒有累積自己的價值,「跳錯幾次,碰!就
不見了。」Tom說。

病痛,與高競爭並存…… 凌晨下班是常態,家庭、健康都賠上

不過,不管在哪一家公司,都得面對科技產業快節奏的競爭,每個人都要為分紅付出代價
。畢業四、五年後,他們同學會的話題,開始從拿到股票紅利的興奮,慢慢變成抱怨長時
間工作造成的病痛、討論哪一家公司比較操,「在IC設計產業,為了趕技術,待到一、兩
點是正常現象。」

「星期六、日,我們全公司都還在線上回電子郵件,因為也只有這個時間有空回信,」阿
杰說,「有些人甚至只看過自己的小孩躺著有多長,卻從沒看過小孩站起來有多高。」

工作的壓力,也讓許多人因此離婚,也有同學在領到高額分紅後,再也提不起勁來工作,
不知道自己該為何而戰。不到四十歲,憂鬱症、高血壓、脂肪肝、痔瘡等病痛都提早上身


「會造成這個現象,都是因為高度競爭,」阿杰說,「當你要生活品質,別人不要生活品
質的時候,你要怎麼競爭?」他舉例 ,IC設計產業是個贏家通吃的產業,能早一步設計
出產品的人,就可能因為一顆產品,席捲整個市場,但是,晚別人一步推出產品的公司,
不管投入再多,都會血本無歸。也因此,IC設計公司會用盡一切辦法,希望工程師能在最
短的時間內,設計出比別人更省電、功能更強的晶片。

他們被命運推到這個位置,只能拚了命的往前衝。「我們壓力最大的時候,就是把試產的
IC放上去測試的時候,」為了求順利過關,每試產一顆IC,他們都會拿著IC到園區水廠旁
的小土地廟拜拜,求土地公保佑。

「其實大部分園區的工程師,生活都很單純,」最近網路上有一篇名為「RD工程師的心
聲」的文章在竹科流傳,作者感嘆,為了研發,他加班到凌晨三點,三十六歲卻沒交過女
友,看著股票,他卻對自己的人生感到茫然,「但是,要他們不做IC,他們還能做什麼呢
?」阿杰說,有人形容,他們是一群住在辦公室裡啃垃圾食物,廢寢忘食的科學怪人。

不跟風,改走自己的路…… 遵循專長、興趣,路自然越來越寬

這群同學,有幸搭上員工分紅的浪潮,有機會比別人更快速致富;然而,他們也付出了比
別人更高的代價。一位曾經在聯發科任職,但後來離職的員工就曾經問自己:「人生在賺
了錢之後又怎麼樣呢?然後呢?然後呢?然後呢?然後呢?」他省思:「如果太執著在金
錢上面,人生會少掉很多機會。」最後,他決定離職。

問阿杰對現在畢業的學弟妹有什麼建議?他誠懇的說,「人多的地方不要去。」根據他觀
察,當你看到人多的機會時,那個機會就已經不再是好機會,唯有清楚自己的專長與興趣
,專注在該領域深耕,才有出頭的一天。

阿杰現在選擇了另一家IC設計公司。他說,「現在能吸引我繼續工作的公司,股票不一定
要多,但一定要給工程師發揮的空間跟好的教育訓練。」他成就感的來源,就是能設計出
比國外大廠更省電、面積更小的IC。

他也學會投資自己。每到下午,或週末,他還是會抽時間跟家人出去散心,遇到解不開的
問題,他也學會先放下,回家睡飽了再來過,因為透支自己的健康和家庭,你領的錢,其
實是在「透支自己的未來」。

Tom,則是用差異化走出一條不同的路。「我剛畢業的時候,是先到外商科技公司當sales
,一開始我覺得很丟臉,現在我覺得,還好我是走這條路,」他說,剛畢業的那幾年,他
聽同學討論技術問題,感覺越來越遙遠,他很沮喪。

後來,他定下心來,專心經營自己的行銷能耐,不被分紅報酬影響。根據在外商打下的地
基,他再轉戰本土IC設計公司,他帶著團隊幫公司找到機會,慢慢的,公司股價慢慢向上
爬,「我能把遇到困難的公司變成好公司,路自然越走越寬。」

他說,「如果我的履歷表上都是在股價高的時候進公司,股價低的時候離開,還有誰敢用
我?」現在,雖然分紅費用化的實施,讓大家面臨薪水打折壓力,但最近,香港、新加坡
的獵人頭公司卻紛紛開出高價挖角他。

「這些都是競爭對手來挖角,就算年薪加三成、四成,我也不會跳槽,」他笑說,「我現
在想要的,是更大的舞台,自己創業,」現在,他一點也不後悔當初沒去當研發工程師,
「我做行銷,只要能賣東西,我哪裡都可以去,」而且,這個工作正適合他喜歡跟人接觸
的個性。

中央大學人資所副教授林文政說,過去科技人拚幾年就可退休,因此,他們只注重對公司
忠誠,卻不投資自己的專業,「他們多領的錢,只是在賺未來的薪水,在預支自己的未來
。」但未來,黃金年代不再,用力工作十五年的快速致富價值觀,也不切實際,每個人必
須要投資自己的專業。

踏出校門後,你必須檢視所有事情,自己的價值、目標,什麼才是重要的事情?一旦你問
過自己這些問題,就必須找出一種工作方式,可以和「你是誰」緊密聯繫,然後投資,耐
心的等待開花。如此,在跑到終點時,才不會還在問:我到底為何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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